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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树下读叶集》序——归来的少年

2022-01-04 16:45:22 信息来源: 编辑:刘佩佩

文/李银昭


         拽着梦想去远方,归来仍是一少年。

辉哥新书出版,约我写序。他认识的人不少,却叫我写,这是情谊所致。于是就写下前面两句。这两句是多年交往中,他给我的印象,也是辉哥从乡村到城市,从学堂到官场,一路走来都改不了的本性,都变不了的少年模样。


        与人交往,不问他从哪里来,但要看他向哪里去,现在的说法,叫三观是否相投。辉哥是南充人,本名张忠辉,嘉陵江水泡大,写文章常用晓林、二莽子作笔名,身边人称他:辉哥。

初识辉哥时,多是办公楼、会场上、机关院子里。辉哥不是那种做事风风火火,说话黄钟大吕的人。但细微举止间,有儒雅之气,总给人实诚之感,信任之感。按机关一位老同事的话说,跟辉哥一起,“全身都放松,舒服”。能得到这样评价的人,不多,尤其是当下,尤其是在机关。

看一个人的品味,不是看他在哪里上班,而是看他下班之后在干什么。与辉哥照面多了,时间长了,印象也在逐渐加深。辉哥是个重能力、重人品、不投机取巧、不趋炎附势的人。他不抽烟、不饮酒、不打麻将。尤其是麻将,这对成都男人来说,是比较少有的。这点,我又多了一个同伙。但让我更加喜欢上辉哥的,是在读到了他那些追忆过往岁月的文章之后产生的。

岁月的流逝,现实的碾压,人可以变得“聪明”,变得滑头,但,你的言语,你的文字,是一面镜子,照着你的真伪。辉哥的文章,一看标题,就喜欢,就感动,比如:《吃嘎嘎想妈妈》《妈妈的咸菜》《姐姐的碗碗茶》《关于捡柴的记忆》《家有洁妻》等。标题,是文章的眼。大多时候,文章内里还不知装的是啥“货”,那标题里的“光”,就是信号,就直视而来。辉哥文章的标题,像老屋房檐上的瓦,墙里的砖,朴实有暖意。

辉哥少年时,从江边的一棵树下离开,考进了四川大学,读的是核物理专业。这所大学,这个专业,对嘉陵江边长大的人来说,无论当时,还是现在,都是状元级别的,都是能吓唬住人的。大学里,辉哥去得最多的是图书馆,那里的各种文学期刊、中外名著,再次唤醒了他的文学梦。中学时,辉哥就想读文科班,考大学时,又梦想着进中文系。可命运总让辉哥与他的梦想擦肩而过。为了听鲁迅、徐志摩、郁达夫、巴尔扎克、托尔斯泰等中外名家的经典作品赏析和他们的传奇故事,他时常遛到中文系教室后排去蹭课。于是,青春还没得到全面发育的辉哥,写小说、散文和诗歌的作家梦,从他身体里冒出来,如雨后春笋般地滋长。

毕业后,辉哥进了一家军事化管理的大单位,这个单位的保密度极高,整出来的东西都是关系国家实力的大家伙。后来,辉哥又入了省级机关,从事的又是与国家命运相关的一些战略性材料。“5.12”汶川大地震发生后,无论是抢险救灾,还是恢复重建,辉哥都是冲在一线。“新冠病毒”疫情蔓延,辉哥又正好担岗在医疗产业口,防疫物资的生产组织,医药企业的建设和生产,辉哥夜以继日,从不懈怠。辉哥每阶段的工作,总与国家大事连在一起。这就是辉哥作为公民的幸事。而辉哥又是一个普通人,他也要职称评定、职务升迁,衣食住行,过好一介小民的柴米日子。无论是干工作,还是过日子,辉哥实在得像一只蜗牛,一步一迈,平平安安向前行,稳稳当当往上走。最终,辉哥肩上扛了个厅官的职责,日子过得小康顺当,而他的文学梦,却深深地被他锁在心底。

在同代人眼里,辉哥也算是一个混得“有出息”的人了,该衣锦还乡了。可辉哥不是个得了点小志,就把头抬得高高的那种人。辉哥喜欢平视着往前看,也喜欢侧身回头向后看。按时下常说的一句话,辉哥没忘了自己是从江边那棵树下走来的,江边少年的那颗文学心,一直被他拽得紧紧的,暖得热热的,从没迷茫,从没丢失。这实在难得。现在,有了闲暇时间,于是,辉哥在书房里,茶铺间,旅途中,恶补般阅读。他要把以前想读而没有读的书,抓紧时间一本本抢读回来。每次相聚,他大多会谈又读了哪些书,对生命又有了哪些感悟。翻开的书,如一把把钥匙,打开了他记忆的大门,点燃了他书写的欲望。案头上,他像当年捡拾树叶一样,将端过的碗,吃过的饭,上过的学,爬过的山,趟过的河,遇见的一个一个值得感念的人,从记忆里捡拾出来,深情地擦拭,用文字深情地串联,编织。那些如翻出的一张张发黄的旧照片一样的过往,被辉哥整理、书写成了一篇篇文章,这些文章,雪片般飞往各地,纷纷在各报纸、杂志上刊发。如今,又被收集成了辉哥的第一本散文集。

有句歌词说:“心若在梦就在。”人的一生,真能活到初心不改,与梦相随,这人,就比金子还稀贵了,这人,就算得上是人中的上品了。

“妈妈说我属鼠,是杂食动物,好养。”辉哥的文章,就这样开头,朴实自然,没一点悬说。一般人不这样写。其实,这是自信。就像有的人说话,一听就是虚张声势。有力量的人,总是规规矩矩,无言和谦虚中敛着力量和威严。辉哥作品的语言,有一说一,有二说二,满纸都是乡音,满纸都是村童的实在,就像他对待工作和他实实的做人。

汶川大地震后,辉哥多次去震中,有时是公务,有时是闲暇假日。在震中映秀的阿坝铝厂,遇难了25人,重伤了26人,厂长文子恵心痛欲裂,他在废墟上告别工友,挥泪重建企业,重建家园。文厂长是辉哥的朋友,辉哥不仅感同身受,后来,他还把这种感受融进他的文字里,将在灾难中不屈的人们永久铭记(《阿铝涅槃》)。对两位老师,辉哥无论走多远,都一直挂念着,一个是何元聪老师,一个是小学的谢老师。何老师本是西南师范大学的高才生,因是“右派分子”,落到乡野教书,辉哥的文学梦就从何老师这里起步(《小学老师何元聪》)。读小学时,正直学生“造反”时期,鼓励学生给老师写“大字报”,辉哥也写了,把“大字报”写给了谢老师。“后来,我渐渐心生内疚和悔意。而且,随着我年龄增长,这种内疚和悔意就像一只蛀虫一样,也一直在长大和蛀我的心。”(《无法落地的道歉》)。对家人,辉哥把“老还小”的岳父,说是“咱家那个最可爱的人”,在为妻子写的《家有洁妻》里,他说,“家庭不是法庭,本来就不是讲法理的地方,夫妻之间没有对错,只有包容”。为人夫,为人子,亲情、责任和天伦之乐跃然纸上。

对待写作,对待这本散文集,辉哥说,“而今,我又在树下捡树叶,既不是为了烧火做饭,也不是为了做书签,我只是想捡到自己过去的样子,捡到过去的那些叶子。”

是的,一切过往,皆可文章。日子,如秋叶,一天一天往后翻。辉哥大半生,历经了那么多与时代、与国家相关的大事件。在大事件面前,尽职担当,是公民的责任。将大事件里那些温心的事,动情的人,哪怕是普通人的挣扎与辛酸,铭记在记忆里,再用文字书写下来,这就是一个人的赤子之心,一个人的时代情怀。

诗和远方,被不少人挂在嘴边,其实,一片树叶,就是你的诗,就是你的大地,就是你要去的远方。辉哥从一片树叶开始,沿着弯曲的叶脉,走向远方,又走回到树下。

有其去远方看风景,倒不如自己站立成一道风景。归来的少年,树下的辉哥,是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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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忠辉新书《树下读叶集》

【张忠辉简介】

二莽子,原名张忠辉,四川南充人,成年后定居成都。1982年四川大学原子核物理专业毕业,从事科研工作十余年,此后从事工业经济管理工作28年,有多篇科研及管理论文发表,并有获奖。曾是四川省(含重庆)有色金属工业界最年轻的高级工程师、注册高级咨询师、客座教授,《中国有色金属》杂志特约记者。2020年底从巡视员任上退休,现任四川省医药行业协会党支部书记、副会长。

近年,以张忠辉和笔名晓林、二莽子陆续在省级和国家级报刊发表散文、诗歌等文学作品数十篇,并有获奖。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、四川省文艺传播促进会常务理事、成都市作家协会会员、金牛区作家协会会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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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本文作者简介】

李银昭,四川省作协散文专委会副主任,在《诗刊》《收获》《作家》《美文》《天津文学》《四川文学》《青年作家》发表作品百万余字。出版散文集《一册清凉》。作品被选入中学语文教材同步读本和多个选集。获冰心散文奖、金芙蓉文学奖、四川文学奖等。现任四川经济日报社社长、总编辑。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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