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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找到了一个徒步的好去处。
每到一个新地方,我总要寻找这样一个好去处。
这个地方离双流机场很近,离我的住地也不远。
从我的住地出发,顺着广都大道步行数百米就来到一个路口,顺着这个路口拐进去,就可以见到这个去处。
这原本是一条宽阔的马路,一条绿化带往正中一插,将马路硬分成了东、西两条路。
但是,又没有完全分开,在绿化带的尽头还有一条水泥路又将它们连在一起。
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。当初,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时,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。我觉得这个地方可以叫绿岛,绿色的小岛。当然,如果有人愿意参照哥伦布用我的网名命名曰牧桥岛,我也没什么意见。
只是如此一来,经常行走在这里的我就更像一尾鱼了。
还是叫绿岛吧,免得有沽名钓誉之嫌。
绿岛真的好绿,一年四季都绿。
它和周边的那些树好像有明确的约定似的——今天我绿,明天你绿。
我的意思是,尽管随着季节更替,不时有树叶凋零、飘落,但其他树叶总会及时补上去,绿下去。
所以,即使是深秋,即使是隆冬,这里依然是一幅生机勃勃、春意盎然的景象。
所以,我常常被树叶们那种不屈不挠、前仆后继的精神所感动。
绿岛附近原是一片庄稼地,虽说被规划成公园了,偶尔还是可以见到三两位农民在一些空地上种蔬菜。
于是,在这里,你除了可以听到在乡村里才能听见的声声鸟鸣,还可以见到在乡村里才能见到的四季蔬菜,也可以嗅到一丝丝在大都市里很难嗅到的泥土气息和烟火气息。
不知什么原因,这里很少有人来。偶尔,我会看到有出租车司机在树荫下乘凉;有时,我会碰到几个男人在打地牛。
有一天,我居然看到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坐在三轮车上读书。她读的应该是一本古书,手写的。老太太边看还边念,很专注的样子。
又有一天,我看到一对母女把车停在路边。女儿在旁边的树上荡秋千,母亲则忙着在铺好的塑料布上摆零食。那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,母女的脸却红得像一轮朝阳。
我常常到这里来,只要有空,我就会到这里来。不为别的,只为我太想把自己变成一尾鱼,太想跟河流、跟大海、跟海岛有更亲密的接触。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太累了,真的想改变一下自己,换一种活法。
我通常从绿岛的右边游进去,绕岛而行,到入口与出口交汇处为一周。
行走时,我全身没有一处闲着。腿在动,手在动,牙在动,脑子在动。当全身都动起来的时候,我觉得我就是一串颤动的音符,而我的人生仿佛也变成一首昂扬的欢歌了。
行走时,我喜欢把眼镜取下来,揣在裤兜里,我喜欢放眼望去那种若明若暗、朦朦胧胧的感觉。我知道,有时候,戴上眼镜并不比不戴眼镜看得更清楚,尤其是对某些人,某些事。
有时候,我甚至会闭上眼睛走路。闭上眼睛走路和睁着眼睛说瞎话,不知道是不是一回事。如果是,我更愿意选择前者。
行走时,我喜欢打上伞,我打伞不是为了寻求保护,我不需要保护伞。但我有时候的确想把自己装进套子里,离喧嚣远一些,更远一些。
天上不时有飞机飞过。飞得很低,我不知道飞机上的他们是否看见了我,看见我孤独而坚定的背影。我觉得我看见了他们,我看见他们戴着口罩,眼神里满是期待,我还听见了他们的心跳:咚!咚!咚!来自大山的声音。
不知怎么的,我总担心飞机会掉下来,就像高楼上的抛物一样,砸着我。
我这样想的时候,地上正有一只蚂蚁准备从我眼前路过。我觉得蚂蚁一定很担心我的脚会掉下去,砸着它,就像我担心飞机会掉下来,砸着我一样。
我发现,我的思维有时跟一只蚂蚁差不多。
但我希望,我的命运会比蚂蚁好一点。
“健康是走出来的,走路就是挣钱。”在别处行走时,我这样想。
“走二万五千里不容易,走出自我更难。”在绿岛行走时,我这样想。
也许,这才是我刚刚发现的新大陆。
谢谢你。绿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