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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江之韵·探寻金沙江丨杨春山:金沙江魂

2024-11-27 11:58:51 稿件来源:本站原创 编辑:刘佩佩校对:高艳责任编辑:黎琦审核:张瑞灵

这是一条蛮荒、野性的江。

这是一条在峭壁千仞的莽莽群山里,沉默奔流的江。

这是一条干热、荒凉、艰难、凶险,充满挑战的江。

这是一条恢宏雄壮,坚韧不拔,流淌着英雄气息的江。

这是一条雷霆万钧,蕴含巨大能量,奔腾咆哮的江。

这条江,就是“母亲河”长江的上游——金沙江。

【一】

金沙江起源于青海唐古拉山脉,穿越青藏高原、横断山、大凉山、乌蒙山,在四川盆地南缘的宜宾,与岷江交汇,汇成长江。沿途高山深峡,江水激流,河谷干热,生态独特。

过去,听说金沙江边的人,生存很不容易,地挂在悬崖边的半坡上,多石少土,耕种需要爬坡上坎,手脚并用,小心翼翼,因为一不小心,就会滚下山崖,受伤致残,甚至还有生命危险。

5月,在雨季还没有到来,金沙江两岸枯黄时,跟随“大江之韵·探寻金沙江”调研采访组,我们从宜宾溯江而上,考察这条大江。

车过向家坝水电站,金沙江两岸的山越来越高,谷越来越深,一路往西,金沙江水面将从海拔267米的江面,向1000米、2000米、3000米往上挺进,直到海拔5000多米。

在绥江县一个名为“长江东转”的地方,原本向北奔向乐山方向的金沙江,受到老君山脉阻挡,调头东去宜宾。

金沙江向家坝库区风光(云南绥江)

金沙江向家坝库区风光(云南绥江)

此处的山像刀削过,斜插入江,十分陡峭,但山坡上种满了“半边红”李子树,绿油油地从江边长到山尖。

这些李子树看似平凡,但倘若你不经意弯下腰,看它绿枝下的树干根部,长在石缝里,长在当地村民肩挑背驮过来的土里,就会瞬间被震撼。

当地人说,过去,山上全是大石板,留不下土、保不住水,灾害频繁,土地贫瘠,群众喝望天水,吃望天饭。

一句顺口溜,“真武山,石滩滩,要吃米,跑四川”,也道尽了金沙江边群众的愁苦。

然而,金沙江边的绥江人,从不向命运妥协。

时年46岁的杨蕊铭,不甘贫困落后,心中萌生要把荒山变成金山,种出“致富果”的想法,但当地一些群众,认为真武山就是荒山,根本种不出东西来。

倔强刚强的杨蕊铭,不服命,带头爬上真武山,30多户群众起早摸黑,用钢钎和锄头清理石块,肩挑背驮运土填山,花了整整3年时间,把荒山变为沃土,让石板滩变成了旱浇池。

石头山有了土,有了水,种什么却犯了难。开始,杨蕊铭在山上试种了20亩柑橘,但产量、价格都不好。后来,听说原产新滩镇老鸹山的“半边红”,口感清爽香甜,市场好、价格高、不愁销,于是真武山也种上了“半边红”李,然而,树虽然挂果,但品质大变,果实小、口感差,没人要,这给了大家当头一棒。

杨蕊铭不气馁,2009年,又从成都龙泉驿引入脆红李,以“半边红”为母株嫁接,结出的果子有所改观,但仍不理想。2011年,又从眉山市引进“五月脆”,嫁接到“半边红”和脆红李的嫁接株上。经过3年培育,直至2015年,个大、多汁、肉质细腻、脆爽多汁、色泽诱人的“云南蜜汁李”才稳产面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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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沙江落日

在江水奔腾、山高坡陡的金沙江边,把荒石滩变成了千亩李子林,这就是金沙江边原住民的精神,一种从不屈服命运,再难也要向上求生存、谋发展的精神。

驱车继续溯江而上,干热的河谷风迎面扑来,强烈的阳光,把金沙江两岸晒得枯黄,这样的环境,不要说人生存困难,就连植物生长都需要坚强。

一路上,我看到路边不时搭着梯子,人们需要借助这些梯子,弯着腰,用劲地爬上挂在山腰的玉米地、洋芋地,爬上种植脐橙、枇杷、李子的果园,让生活继续下去。

【二】

远远望去,卡哈洛金沙江大桥,架在金沙江上,尽管还需要两年才能建成,但已显现雄伟气势。

上面的山,不时坠落碎石,下面的江,深不见底,中间的路,被拉矿和筑路的货车,碾得颠簸破碎。

在滚滚黄灰里,车子底盘与坑坑洼洼的路碰得嘎嘎作响,二十公里险路,用了两个小时,才抵达卡哈洛金沙江大桥工地。

夕阳下,今年35岁的廖声儒,脸庞黝黑,作为蜀道集团四川路桥交建集团桥梁分公司生产副经理,他五年前就来到雷波县,参与卡哈洛金沙江大桥建设。

“孩子见到我,都不认识我了。”湖南汉子廖声儒说道,眼镜背后,眼眶已湿润。

每年只有一周时间,才能回湖南老家,看自己的孩子,除去赶路时间,每次回家只能陪伴孩子两三天,五年下来,他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,加起来只有半个月左右。

“这地方进来了,就不想出去,出去了,就不想回来。”廖声儒用倔强的湖南话,讲述着工地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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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哈洛金沙江大桥

他说,到项目上,有22公里的路,实在太难走了。上面是高山,凉山的石头,十分疏松,风一吹就易坠落;下面是几百米深的金沙江,车一不小心就会滚到江里,路已经被压烂了,到处是灰尘,遇到下雨,进出一趟,非常危险,能否平安,有时得靠运气。

卡哈洛金沙江大桥,跨越云南、四川两省,是国家超级工程沿江高速的一个重要节点,全长1818米,主跨为1030米的悬索桥。这座桥将架起大凉山、乌蒙山群众的致富路。

金沙江沿江高速总预算934亿元,是目前中国高速公路史上在建单体投资最大的高速公路项目,穿越峨边-金阳断裂、大凉山断裂、则木河断裂、昔格达断裂等多条强地震断裂带,修建要面临滑坡、崩塌、泥石流、岩溶涌突水、岩爆、大变形、高温热害、瓦斯等频发的地质灾害,被工程界称为“完全是在金沙江两边悬崖绝壁上凿路”。

金沙江深V形峡谷,实在太陡峭了,别说筑路难,就连寻一块平地,搭建混凝土拌和场、钢筋加工场、桥梁预制场及工人办公、休息区都很难。

四川的筑路人,就在这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,仰视高山陡崖、俯瞰金江拍岸,忍受孤独,远离家人,寒来暑往中,埋头苦干,以坚韧不拔的毅力,连续攻克三个世界性技术难题,将跨江大桥牢固架在金沙江两岸山体上,啃下中国筑桥史上的这块“硬骨头”。

“工地上的队友,平均年龄只有28岁。”廖声儒说,这些年轻的后辈不怕苦、不怕累,在国家超级工程建设中学会成长,最终将成为中国建造界的脊梁。

挺拔的高山,湍急的江水,坚毅的身影。穿越时光,我仿佛看到一群人的背影,他们在工业资源匮乏、先进装备欠缺的时代,冒着生命危险,凿山架桥建成了被联合国誉为“20世纪人类征服自然的三大奇迹”之一的成昆铁路。他们克服高原反应与冻土建成川藏公路、青藏公路。一代代筑路工人,用青春、热血乃至生命,将不可能变可能,架起山区通往外界、贫困奔向富裕的“桥梁”。

廖声儒说:“再过两年,卡哈洛大桥就会完工,非常希望看到通车那天,可能那时会忍不住流泪,但我也会为此自豪,因为我们把最美好的青春贡献给了这座桥,这方水土和这片土地上的人们。”

【三】

金沙江畔的山,云飘在山巅,云影斑驳,散落山间,壮阔而苍凉,风中似乎会传来来自旷古的声音。

金沙江的水,被300米高的坚固大坝挡住,成为碧蓝辽阔的长湖。

站在世界第二大水电站白鹤滩水电站的坝梁上,会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,即便头顶烈日,也会痴迷地欣赏这了不起的人类杰作。

一台百万千瓦机组,全力发电365天,可供德阳市全年用电所需;全部机组发电,可供大都市成都全年用电所需。

两岸崖壁内,看不见的水电站地下厂房、道路、引水隧道,开挖总里程约230千米,差不多是从成都到宜宾的距离。

过去,金沙江充满野性,蕴藏着巨大能量。现在,经过一代代水电人的努力,向家坝、溪洛渡、白鹤滩、乌东德等梯级水电站依次而建,金沙江的野性化为柔情,判若两江。

江水清澈,险滩淹没,金沙江“温顺”了,每年“西电东送”,巨量绿色清洁能源支撑着国家经济腾飞发展。急流险滩,变高峡平湖,深水航运为金沙江流域发展提供了航运基础。

全世界首次全坝采用低热水泥混凝土技术,浇筑出“无缝大坝”,创造了坝工建设奇迹;我国自主研制出百万千瓦水轮发电机组,攀上水电行业的“珠峰”;厂房跨度、调压室直径和数量均居世界水电工程之首,刷新了中国水电工程建设历史纪录……

无数的水电人,为之付出青春、汗水,呕心沥血,从勘探坝址到拟定建设方案再到大坝完工发电,跨越了几十年,攻克了一个又一个世界级的技术难题。

中国三峡建工(集团)有限公司白鹤滩工程建设部党群工作部副主任廖望阶就是见证者。他说,金沙江流淌着英雄气息,红军长征从这里经过,长江漂流队从这里过险滩,滇铜、金丝楠木从这里运出,绿色水电从这里输出,多民族在此迁徙融合,其不仅是中华民族的淡水资源库,而且也为中华民族注入了阳刚精神和英雄精神。

白鹤滩水电站

白鹤滩水电站

白鹤滩库区两岸,有木棉树,树干很直,在干热艰苦的环境里,坚挺挺拔,人们称为英雄树;有凤凰树,叶子像飞翔的羽毛,花很漂亮,耐干旱,美丽坚韧,人们称为巾帼树。

正如走进金沙江深处的水电建设大军,有男工人,有女工人,他们奉献青春,修筑大坝,正是这许许多多“木棉树”“凤凰树”,撑起了白鹤滩水电站的修建,让美丽的白鹤“飞舞”金沙江。

常年行走在金沙江畔,廖望阶的生命已和金沙江连为一体,他感叹地说:“江河哺育了人类,为我们生产、生活提供了必要的生存条件,江河对我们那么好,我们要保护好母亲河,要反哺江河,走绿色发展之路,保护好江水,保护好鱼类,保护好两岸生态,保护好动植物,让这条江永葆生机。”

【四

金沙江畔,攀枝花格里坪工业园背后的高山上,苏铁傲然挺立山间,有的已经一千岁了。

它们的根,深扎在半山腰的石缝贫瘠泥土里,身体犹如年迈的老人,弯曲匍匐下来,但头依然挺立向上,坚强生长。

苏铁是地球上现存最古老的种子植物,迄今为止有大约3亿年的历史,侏罗纪时期它们几乎遍布整个地球,与当时称霸的恐龙并驾齐驱,有“植物活化石”之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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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铁

宋朝初年,它们就生长在这里,迎着烈日风霜,挺立山崖千年。元军跨过金沙江灭宋,明朝大军西征云南,清朝平定吴三桂叛乱,民国时期护国讨袁,新中国成立后“三线建设”,在不毛之地建设起百里钢城……我们以为伟大的事情,在它们眼里只不过沧海一粟。

我站在四川攀枝花苏铁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山间,随苏铁俯瞰攀枝花城,金沙江犹如一根蜿蜒的绿飘带,把沿河谷分布的企业和城市紧紧相连,又奔向远方。

绵延望不到边的山,是地质运动的结果。印度板块与欧亚板块碰撞挤压,隆起了青藏高原,形成了横断山,也让金沙江流域成为著名成矿带。攀枝花所在的攀西大裂谷,孕育着世界罕见的矿产“聚宝盆”

“好人好马上三线”,“帐篷搭在山窝窝,三块石头架口锅”,上世纪60年代,来自全国各地的几十万开发建设者,走进攀枝花,拉开开发序幕,他们在曾经只有七户人家的攀枝花弄弄坪,艰苦创业,创造了用普通高炉将“呆矿”变“宝藏”、突破“地质禁区”建成成昆铁路等世界工业史、交通史上的奇迹,建起了中国钒钛之都。

如今,攀钢是我国最大的钛原料和产业链最为完整的钛加工企业,国内第一、世界顶级的重轨生产基地。攀钢百米钢轨从深山走出,铺设在中国第一条准高速铁路——广深线、中国第一条设计时速350公里的高铁——京津城际高速铁路、世界上运营里程最长的高铁——京广高速铁路等交通动脉上。

在攀枝花中国三线建设博物馆,一位长者的声音吸引了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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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者(左)与朱义生、朱燕川父子交流

“开始住席棚,后来条件好了,才住干打垒。喝的水,是金沙江的水,红色泥沙含量很大,大家排队从金沙江边把水传上去喝。才去的时候,很难吃到蔬菜,天气又很热,大家都没怨言,都想干一番事业,为国家作贡献。”80多岁的朱义生,边走边给儿子讲述三线建设时期自己在攀枝花的亲历故事。

1966年,朱义生从北京来到攀枝花,一辈子从事邮电工作。他不善言辞,只说:那个年代,不太注重物质,只要国家需要,无论多么艰苦的地方都愿意去。他认为:人一辈子,不要怕苦、怕困难,一定要努力干番事业。

他的儿子朱燕川,是一名导演,想用视频方式记录父亲的一生。

“父亲身上的无私奉献精神,他不会说,但从小一起生活,父亲言行举止,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。”朱燕川说,小时候,跟着父亲在攀枝花长大,条件艰苦,搬了许多次家。后来虽然到外地读书、工作、创业,但父亲身上那种吃苦耐劳、勇于奉献的精神却一直伴着自己。工作中,无论遇到啥困难,咬着牙,干就是了,没有那么多矫情。

“金沙江边的人都是苦过来的。如果说,现在社会上喊着想‘躺平’的人很多的话,那攀枝花这座英雄的城市,一定是‘躺平’的人最少的那座城市。”朱燕川说,三线建设时期父辈们甘于奉献、任劳任怨、踏实向上的精神,总会感染着下一辈。这些精神潜移默化相传,攀二代、攀三代,在不同的岗位上,不矫情、敢打敢拼,努力向上。

一个人,不屈服,会向上;一个家,不躺平,会向上;一座城,不懈怠,会向上。

就像攀枝花高山上的苏铁一样,不惧干旱、风霜、孤独,坚强不屈,屹立千年。

【五】

在金沙江上游的滇西北高原,流传着这样一个美丽传说。

金沙江、怒江、澜沧江三姐妹,不愿西嫁,瞒着父母,偷偷从家里跑出。

美丽聪明的金沙江姑娘邀约两位姐姐投奔东海而去。父母得知三位姑娘逃跑后,非常生气,派玉龙和哈巴两兄弟挡在她们去东海的路上。

怒江和澜沧江望见了两位拦路的哥哥,不敢往前走,改变主意,选择南去。但金沙江姑娘坚毅执着,向往光明和爱情,毅然直冲哥哥拦阻之地,最终冲破阻拦,汇入了东海。

她转身的地方,就是丽江石鼓镇,金沙江著名的“长江第一湾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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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江第一湾

从石鼓,顺江而下约40分钟,见到两岸山突然高耸起来,直插云霄时,就到了虎跳峡。

虎跳峡谷右岸是海拔5596米的玉龙雪山,左岸是海拔5396米的哈巴雪山,江面海拔约1800米,峡谷垂直高差3800多米,是世界上最深的峡谷之一。

虎跳峡最窄一段,江面宽仅20余米,江心雄踞一块巨石,相传猛虎曾凭借这块巨石跳到对岸,虎跳峡因此得名。

在虎跳峡,站在观景台,以半山腰的高空视角,看金沙江冲破阻拦东去,听金沙江奔腾撞击两岸岩石,更能感受金沙江的蓬勃力量。

虎跳峡,急流飞泻、惊涛轰鸣,观景台虽离江面300多米,但“轰轰……轰轰轰”的奔腾江水撞击石头声,却从谷底震耳欲聋地传上来,让人感受到金沙江的巨大力量。

虎跳峡两岸的玉龙雪山和哈巴雪山,高耸入云,像两个巨人,阻挡着金沙江东去。江岸是黑褐色坚硬石头,一层层叠在一起,扎稳了马步,使劲抵挡金沙江水撞击。

然而,发源于唐古拉山的金沙江面对雄伟坚硬的玉龙雪山、哈巴雪山山脉的阻挡,非但没有退缩,反而集结天上的雨水,冰山上的涓涓雪融水,沿途的河流水、地下水,凝聚成一股磅礴力量,凭借巨大海拔落差带来的水力压强,千万年来,不间断地持续撞击山石,最终杀出一条“血路”东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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虎跳峡

峡谷传来的“轰轰”水声,是金沙江水怒吼冲击石头的声音。不知要重复撞击多少次,才能在坚硬的石头上,扳下沙粒大小的一点碎石。

坚硬、纹丝不动的石头,执着、永不后退的江水,这样的交锋,让你觉得,金沙江,是一定要向前的,纵使前方铜墙铁壁,也不能阻挡其前行的脚步,金沙江有宽阔胸怀,有坚定梦想,要携手众多河流,奔向大海。

这就是澎湃的金沙江精神,坚韧不拔、不屈不挠、不畏险阻。

离开虎跳峡,江水撞击石头的轰隆声,却久留脑海,绕在耳畔,震撼心魄。只一眼,便终生难忘。

【六】

翻越莽莽群山,沿金沙江畔,驱车行走2000多公里,回到宜宾,站在金沙江尾,岷江、长江交汇处,心中豁然开朗。

忽然,开始理解宜宾城,理解这座城酿出的酒。

宜宾因水而生,因水而兴、因水而名,作为典型的水陆码头,宜宾自古以来,就是西部资源北运的重要节点。明初,北京修建故宫,金沙江畔的金丝楠木,顺水而下,运至北京,可以说“宜宾的楠木撑起了故宫的栋梁”。清代中期,滇铜京运,供应皇城的铸币原材料,在宜宾,留下了著名的铜关码头。

金沙江流经宜宾

金沙江(右)流经宜宾后,与岷江汇成长江

“穿恶浪哟,踏险滩哟,船工一身都是胆啰,闯漩涡啰,迎激流哎,水飞千里船似箭啰,乘风破浪嘛,奔大海各喽……”

这是金沙江船工号子声,如山洪一般,令人热血沸腾,激情澎湃。

透过船工号子,仿佛能看到金沙江两岸,悬崖绝壁,林深草茂,江水滚滚,险滩、暗礁密布,险象环生,船工、纤夫们穿恶浪、踏险滩,勇毅顽强,吃苦耐劳,敢于冒险。

这种精神,随江水流淌千年,深深刻入宜宾人骨子里。

“金沙江是雄性的、奔放的、狂野的、自然的,是父亲般的存在,他具有崇高美、力量美。岷江则是温婉的、人文的、诗意的,是母亲般的存在,具有平和温柔、温婉多情的慈爱特点。”宜宾学院教授蒋德均说,两江文化相融,让宜宾这座城具有更浓更鲜明的“包容文化”,那种海纳百川、不屈不挠的特点,无论经受怎样的战乱与苦难,只要给宜宾一点机会,她就会发展起来,只要条件允许或环境改变,宜宾就会焕发出蓬勃生机与无穷无尽的创造力。

包容的宜宾人,兼容并蓄,敢于创新,世界首创五种粮食酿造的烈性酒;勤劳的宜宾人,夏忍高温冬受寒,千百年来,在酒坊里,坚守工匠精神,挥洒汗水,只为酿一杯高质量的浓香好酒;善闯的宜宾人,跋山涉水、创新营销方式,让五粮美酒走向五湖四海,走进千家万户,成为享誉世界的大国浓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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酿酒现场

“有儿不进酒糟房,熬更守夜命不长。有女不嫁烤酒匠,半夜三更守空房。”一首民谣道出了酿酒人的艰辛。

五粮液退休老工人吴及和说,上世纪50年代,五粮液从二三十个人起家,在作坊里,工人们铲酒糟,一双手套都要两个人交换使用;这种吃苦耐劳、坚韧不拔的作风,一直延续到今天,没有褪色,才让五粮液成为“中国的五粮液,世界的五粮液”。

四川轻化工大学教授郭五林说,澎湃的金沙江,为宜宾注入了阳刚精神,为宜宾的酒,为五粮液注入了阳刚精神。浸透在宜宾人血液中的金沙江文化,为五粮液的前期创业带来了激情,体现在五粮液的企业歌曲《商战》之中。

这首歌曲,是白酒企业的“酒工号子”,表达了五粮液面对竞争、敢于竞争、勇于胜利的进取心态。五粮液在此后的发展过程中,始终以进而有为的姿态奋斗在中国酒业市场上,离不开金沙江文化的影响,同时,五粮液向江河学习,兼容并蓄、吸纳各种力量,蓬勃发展,奔涌向前。

水是酒之血,江是酒之魂。

甩开烦恼与忧愁,一杯酒一声吼,莫回首,只管大步走,天涯纵横,往前就足够。

滔滔金沙江,在宜宾,融入浩瀚长江,滚滚东去,前方还有瞿塘峡、巫峡、西陵峡呢,但阻挡不了她奔向大海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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